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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定風頻真言封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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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定風頻真言封心

待謝燃走後,陳幸狐疑地點開微信,開始往下翻,指尖小幅度地滑了一下,“謝燃”的名字頭像就出現在了眼前。

陳幸點開那個頭像,又點開他的朋友圈,確定是本人後才退出來,頁面日期停在2018年6月——【謝燃:你志願報的哪所大學】

陳幸回覆——【北京大學。】

“四年前了,看來真是忘了。”陳幸小幅度地笑了下。

謝燃走出酒店,司機下來迎接,他點頭示意坐上後座。

車緩緩行駛,北京城的天慢慢暗下,燈火通明。謝燃靠窗休息,想到一些事又忍不住譏笑。

“笑什麽?”陸仰冷聲問道。

“這麽久沒見,你就這麽冷漠?”謝燃笑道,視線往他脖子上一掃,“今天沒戴那條項鏈?”

陸仰冷哼一聲,把準備好的禮物甩給他,擡手從衣服裏撈出一條鏈身有些生銹的項鏈,冷冷道:“是挺久沒見,但我們一直有保持聯系。”

“沒和陳幸保持聯系。”謝燃斜視一眼,把禮物放到一邊,嘴角弧度輕蔑,“和陳幸見面了嗎?”

陸仰嗯了聲。

謝燃語速很慢,像故意吊著他,一面打著啞迷,一面嘲諷地笑著:“她和你說什麽沒有?”

“能說什麽?”陸仰看了眼他。

聞言,謝燃深沈而憐憫地註視他,隨手點開微博,翻閱陳幸曾發過的微博:“我以為和我想象的一樣,沒想到還發現了一些其他的。”

陸仰蹙眉:“不想說就別說了。”

謝燃也懶得繼續賣關子了,把手機遞過去,解釋道:“當初她離開你的原因。”

手機屏幕上是一段文字。

在旁人看來很普通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文字。發布時間於2018年5月,高考前夕。

【為什麽要遇見我呢?陸。我想和你走同一條路。】

看到陸仰呆滯,謝燃莫名覺得很爽,笑著說:“這個‘陸’是你吧。”

是陳述句,故意刺激他。

誰料,陸仰十分平淡地把手機遞回去:“還有呢?”

“我之前偶然間關註過她,第二天想給你看,沒想到她設置了僅好友可見。”謝燃繞有興趣地看他,自顧自地點點頭,又開始翻找其他的:“我今天特意把談合同的地方定在了她聚餐的酒店,專門親自和她說讓她關註我,你不謝謝我?”

陸仰面無表情地聽完這人多麽“抑揚頓挫”的豪華版回憶,回覆:“嗯,謝謝。”

“記得給我包紅包。”謝燃冷笑了聲,把真正刺激他的東西遞過去,還貼心地解說。

屏幕上正是陳幸的評論,在延陽中學的官微下,每一年的9月30日,她都會在零點評論——生日快樂。

2018年,2019年,2020年,2021年,最新的一條在昨天的零點發布。

謝燃很認真地刺激他:“她很準時,看來沒有那麽絕情。離開你恐怕是因為誰說了什麽,想提升自己再去找你吧。陸總,不會還不知道吧?”

果不其然,在謝燃不懷好意的目光下,陸仰的呼吸加重了幾分,整個人好像有些坐不穩,他還是勉強地笑著,似乎是欣慰:“我知道。”

謝燃斂起笑:“熠生回北京了,讓我們過去吃飯。”

陸仰看了眼表,道:“也就他喜歡這麽晚吃飯了。”

北京夜晚的風如舊,徐徐吹拂大地,陸仰取下腕間的表,有些疲倦地閉上眼睛。

之前的某一個夜晚,似乎也是這樣的。他靠著小店外的墻壁,忍不住側頭透過窗戶去看裏面的那位少女。

看到她的背影,陸仰心滿意足地笑起來。那碗加了荷包蛋的重慶小面並不辣,他看到陳幸全部吃完了。

陸仰睜開眼仔細想了想,那天晚上的風真的很大,陳幸吃到一半的時候突然下了一場雨,他跑到另一邊的超市買了一把雨傘,回來時才發現忘記買自己的了。

把傘放在門口,他躲在一旁,雨水打在他的身上,但他卻一點也感受不到。不一會兒,他終於聽到女生的聲音:“有傘?老板,門口的傘可以租麽?”

當時店裏並沒有其他客人,接到通知的老板急匆匆地跑過來說:“這傘是上一位客人留下的,他剛打電話過來說留給下一位需要傘的人。姑娘,你拿去吧。”

陳幸道了聲謝,雖然心裏奇怪先前並沒有下雨為什麽還要帶傘,但是只要不淋雨什麽都好。他看到她笑了,還是那麽好看。

“老板,請問有紙嗎?”陳幸問道。

“有的。”

“可以撕給我一頁嗎?我寫個聯系方式,我下次還給他。”

老板麻利地撕了一頁計算紙給她。陳幸道了謝,執筆在上面寫下幾個較工整的字。

女生語氣歡快:“第一次一個人外出下雨有傘呢。”

老板也很熱情,也道:“恭喜啊,你運氣不錯。”

“謝謝,祝老板生意興隆。”話落,陳幸撐開傘,一個人走進雨中。

陸仰目送她遠去,又回到店裏洗幹凈她用過的碗。認真閱讀完那幾行字,陸仰看了好幾遍,勉強能認出“謝謝”這兩個字。

陸仰忍不住笑她,一邊還將那張紙疊好放進衣服裏:“人變了很多,字還是一點也沒有長進。”

回憶到這裏,陸仰自言自語道:“那天我站在樓上看她,她和另一個男人站在單元門口,我覺得她身邊應該站一個我。”

謝燃也不拐彎抹角,很直接地問道:“她有男朋友了?”

陸仰深吸一口氣:“不知道。”

“你大學的樂隊怎麽樣了?”謝燃開始和他聊些平常話。

陸仰垂眸翻閱手機,下面垂著一個白色的小狗娃娃,聞言漫不經心地回覆:“明年發行新歌。”

“哦。”聊天結束了。

——

陸仰連續三個月沒回去,但卻按時交房租,還把陳幸的那份也交了。

陳幸再次接到這個消息,熟練地打開了陸仰的聊天框,上個月和上上個月的錢都沒有收。

陳幸取完錢出來,天空已經黑了,她看著手中的紅票子,心想:“幫他拿著,等他回來再給他。”

又是一年除夕,陳幸穿上深色大衣,隨便打扮了下,莊晴懿特地從深圳趕過來,一下飛機就直奔約會地點。

“幸幸,越長越漂亮了呀。”視頻通話裏,莊晴懿的臉湊得極近。

陳幸把手機放在鞋櫃下,一邊換鞋一邊回答:“你也不差。”

“除夕快樂,生日快樂,又是正月初一,我們陳幸又長一歲咯,多久找個男朋友呀?整整四年都是孤家寡人。我已經準備和小峰哥結婚了。”

陳幸站起身,拿起手機,一只手握住門把手開門出去:“沒人喜歡我啊。女生要矜持一些。”

莊晴懿深沈地搖搖頭:“你不就是唱歌巨難聽,寫字巨醜,整天板著臉不愛說話內向得要死嗎?肯定有人照樣喜歡你唄。”

“……”陳幸送給她一個禮貌的笑臉。

冬日的北京也沒有陳幸想得那麽神聖。坐在車上,陳幸望向窗外,想起來北京的第一個冬天。

她躲在床上,裹著厚厚的棉被也冷得要命,哪有想象中飄著淡淡花香在雪地裏瀟灑奔跑的樣子?連雪景也懶得欣賞。

司機是一位中年男人,正和妻子打著視頻,孩子朝他做鬼臉,他哈哈大笑。

陳幸掃了一眼,也跟著笑起來。

車裏播放最新的新聞——“近日,被稱為清華第一樂隊的征服樂隊獻上了他們的第一首歌,這首歌由清華畢業生xy編寫,歌名為《冷靜的距離》……”

“我將遠遠地愛你,隔著冷靜的距離。好隱晦的情話,我記得好像是梅瑞列斯的作品。”司機大叔向他的妻女介紹,說完又聊了點家常話,之後便掛斷了。

陳幸看了眼,問道:“大叔,方便問問嗎?你怎麽這麽晚還出來跑出租車?”

司機大叔看了眼後視鏡,道:“除夕夜不好掙錢,但能掙一點是一點唄,在北京沒錢可不好生活。”

“挺好的。”陳幸悶悶地說道,又重新看向窗外。

司機大叔道:“姑娘,你看起來不怎麽開心啊?”

陳幸笑了下:“想到了剛來北京那會兒。”

“你是來北京讀書的啊?了不起,從外省考到北京也不容易啊,你這姑娘厲害。”司機大叔還給她豎起大拇指。

陳幸莫名想和他聊天:“大叔是北京人?”

大叔道:“我是外地的,我老婆是北京人。可惜我學歷太低找不到好工作,只能天天出來跑出租,說實話還挺愧疚的。”

“請問一個月能賺多少?”陳幸問。

“幾千吧,賺的錢還不少,不比那些大公司的差。”大叔笑起來,“我跑了好多年了,熟悉北京的每一條路,我老婆也支持我,有了她的支持呀,我覺得我能跑到一百歲!”

陳幸被大叔的情緒感染,也笑了起來。

“話說,你剛來北京那會兒咋啦?”大叔突然問。

陳幸想了想,也覺得沒什麽丟臉的,索性全說了:“我剛來北京那會兒挺好的,那年生日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,身邊沒人,感覺太孤獨了。那天真的很冷,我就一個人坐在公共座椅上掉眼淚。”

說到這裏,陳幸忍不住笑:“還挺傻的,現在想起來倒沒什麽,一個人就一個人。如果一個人適應了孤獨,那麽孤獨也會成為鎧甲。”

“嘖嘖,一個人怎麽行啊?你這樣的人必須被簇擁著。”大叔十分中二。

陳幸想了一下,點頭繼續說道:“然後我突然發現旁邊有聲音,一轉頭發現是一個小男孩,他給我發了一個小煙花。我一看他,他就跑了。”

“天呀,這麽好呀。我們北京人就是這麽熱情的,見不得小姑娘哭。”大叔感覺驕傲,同時也有點同情她。

“嗯,我轉頭看到他跑進一家小店,桌上放了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,他的家人圍著他……給他過生日。”陳幸很平靜地說道,“我感覺我好像賊,一直透過玻璃窗看他們。”

大叔嘆氣,沒繼續說話了。

到了目的地,陳幸道了聲謝。

莊晴懿在不遠處的火鍋店等她。掛斷電話,陳幸把手機扔進包裏,側首看了眼天空,又重新目視前方躲開人群。

今晚的街上還是有很多人。零點跳轉,天空綻放絢爛煙花,陳幸聽見聲響忍不住轉頭看去,不曾想猝不及防地撞上一個人。

“抱歉。”她急忙道,擡腳繼續往前走。

每走幾步,她再度撞上一個人:“抱歉抱歉。”

陳幸嘆了口氣,沒想到今天運氣這麽差,更差的還是後面,她又雙叒撞上了一個人,陳幸簡直是想哭了:“很抱歉,人比較多。”

對方沒說話,陳幸當他默認了,擡腳繼續往火鍋店走。

“幸幸!你終於來了。”一進門,莊晴懿就熱情地擁抱她。

陳幸輕拍她的背:“抱歉,路上人有點多。”

“沒關系,快來吃火鍋。我給你拿了你喜歡的肥牛毛肚,還給你整了一瓶小飲料。”莊晴懿拉住她。

“你太了解我了。”陳幸笑道。

火鍋熱氣騰騰咕咚咕咚地冒泡。陳幸燙好肥牛,包了點折耳根進去,夾起來又吹了幾口熱氣,最後一口吃掉。

莊晴懿和她聊了些工作的事,陳幸撐著臉,咬著嘴裏的吸管,認真地聽她講述。

突然,莊晴懿的表情變得奇怪,湊過去小聲說道:“那邊那個男人,是不是……有點像你的男朋友?”

“什麽?”陳幸轉頭看去。

好巧不巧,陸仰就在不遠處,他對面坐了一位長相很漂亮的女生,紮著丸子頭,瓜子臉又尖又小,神情溫和。

他給女生夾了幾塊肉,又和她說了幾句話。

“豈有此理!”莊晴懿一拍筷子蹭地一下站起身。

“誒誒誒!”陳幸拉住莊晴懿的衣袖,“我和他已經分手了,他和誰談戀愛都是他的自由,和我沒關系的。”

莊晴懿看看她,又看看他,想說什麽又給憋回去了。

陳幸對她笑笑,吃了幾口肉便放下了筷子。火鍋店裏暖融融的,陳幸打開手機想刷點視頻解解悶,卻發現備註“韓熠生”的人給她發了一條消息。

——【韓熠生:除夕快樂,喜樂常安,】

陳幸彎了下唇,回覆——【謝謝,你也是。】

“陳幸啊,你工作怎麽樣?錢攢夠了嗎?”莊晴懿道。

陳幸搖頭:“還沒,還差一點。”

莊晴懿嘆了口氣:“你那混蛋爹真不是人,法院判他有期徒刑和歸還錢財,他竟然還跑去跳樓了,把那些債全部扔給你。陸仰幫你爹還的錢竟然會落在你頭上,真是可笑。”

“是我想還。”陳幸淡淡地說道。

“我突然想起你回成安中學的時候,整個人失魂落魄又帶了一絲絲生氣。”莊晴懿開始回憶,回憶的同時還不忘吃肉,“我記得你還哭了,說什麽‘陸仰為什麽要遇見我’。”

陳幸認真聽她說話。

莊晴懿說道:“你現在走的路比以前好,不過律師這行業這麽麻煩,我感覺你走錯了,不該這麽麻煩,心疼你一秒鐘。”

陳幸放下手機:“只要我想走,走哪條路都是正確的。”

“你這樣的人真好。”莊晴懿誇她,“心態好,話也說得好。”

陳幸點頭,忍不住朝陸仰看過去,不曾想發現他手機上掛著一個白色的小狗娃娃。一瞬間她呼吸加重,心臟重重一跳。

“你咋啦?”莊晴懿問道。

陳幸眨了好幾下眼睛,也沒回覆莊晴懿的問題。停頓了幾秒,她的視線再次落到那個小狗娃娃上,那是——高三時,她送給平安的生日禮物。

那個小狗娃娃很醜,可以說醜到離譜,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。

“喲,L同學。”陰陽怪氣的語調欠嗖嗖的。梁玉陽和幾個人一起進來,有人看到了陳幸,忍不住扒拉著梁玉陽調侃——“L同學。”

陳幸也看過去。

梁玉陽對她笑了下,很禮貌地稱呼她:“師姐好。”

陳幸點頭:“挺巧的,你也來這裏吃火鍋。”

“和朋友來。”梁玉陽搓了搓雙手,脫下外套扔到一旁,自己跑過去坐到陳幸身側。

“要和我們拼桌?”陳幸問。

“不是,我們在這邊吃。”梁玉陽道,“師父昨天打電話和我抱怨,說你總不回去。”

陳幸淡定地吃肉:“他又不會怪我。”

梁玉陽好笑:“你怎麽知道師父不會怪你?他都說被你氣得想去睡橋洞了。”

陳幸擡眼淡淡地掃過另一邊的人,那邊的人好像也朝她看來:“師父知道我的脾氣性格。反正我覺得能讓我付出真心的那些人,不管我做什麽都不會怪我。”

梁玉陽嘆氣:“師父讓我把這個紅包給你,裏面有一千塊錢,說是給你的生日禮物,我都沒這個待遇。”

陳幸嗯了聲,手速極快地收下。

一頓火鍋吃完,莊晴懿去廁所補妝,包還沒打開,一側的手機就嗡嗡振動——【陸仰:L同學是什麽意思】

莊晴懿饒有興趣地逗他——【陳幸喜歡的人唄~】

門外,陳幸的手機也急速振動,翻轉一看——陸仰。

陳幸的心一瞬間提到嗓子眼,急忙往一旁看去,那裏已經空了。

“餵?”陳幸聽到自己說。

“我點錯了。”對方的聲音順著電流,陳幸渾身起了層雞皮疙瘩。她暗自懊惱自己沒出息,聽見聲音都能激動成這樣。

“我也點錯了。”她吞咽了一下。

——

拿好自己的東西,陳幸送莊晴懿回酒店,自己打車回到出租屋。

一進門,她整個人天旋地轉,黑暗的空間壓迫感極強。等整個人站定,她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。

“咋啦?”她小心翼翼地問。

“……”對方沒說話,黑暗的環境越來越暧昧,她聽見男人吞咽的聲音。

“怎麽了?”陳幸再次發出疑問。

“玩不玩真心話大冒險?”他說。

“……”陳幸眨巴眨巴眼睛,“什麽……”

陸仰打開燈,客廳驟然亮堂起來。他面無表情,眼角似乎有一星液體。

“真心話大冒險。你能陪我嗎?”他說出了一種留守兒童祈求外出打工的父母留下的委屈感。

陳幸有些猶豫,畢竟還有工作在身:“我很貴。”

她其實是想說時間很寶貴。

陸仰霸氣地甩出一句話:“給你一百萬,陪我五分鐘。”

說罷,陸仰把銀行卡放到茶幾上,卡上貼著一張便利貼,上面是銀行卡密碼。

“……”陳幸眨眨眼睛,沈重地點了下頭。

坐在沙發上,陳幸突然覺得自己有種進入狼窩的後知後覺,身邊的人嘴角浮現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,又好像沒有。

扣扣——

陳幸轉頭:“我去開門。”

“我去吧。”陸仰已經站起來,擡腳往玄關走。

門一開,他整個人站直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有人找你。”

陳幸站起身,見到來人有些驚訝:“你怎麽突然來了?”

梁玉陽挑了下眉:“師父讓我親自轉告你,讓你明天回去看他。”

“……電話也可以說。”陳幸道。

梁玉陽看著陸仰,緩緩道:“師父說讓我面對面和你說。”

陸仰也看著他,兩個男人身高差距不大,前者微微蹙眉,看起來心情似乎不當好,後者也表現得相當不耐煩。

梁玉陽臉臭,所以總讓人覺得他不好惹或者在挑釁。

“挺厲害。”陸仰的語氣很微妙,側開身示意門口的人進來。

梁玉陽神情淡然地看著他,轉而對陳幸卻是笑瞇瞇的:“我先走了,下次見。”

“嗯。”陳幸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門再度關上。陸仰整個人黑著臉,靜靜地走回來,站在她面前。陳幸擡起頭,兩人短暫地對視過後,陸仰轉頭,往旁邊走了一步,然後坐下。

“……”陳幸不知道他抽什麽風,雲裏霧裏地問道,“還玩嗎?”

“玩。”他像是在賭氣,兩指間夾起一個骰子,親自遞給她,“扔骰子。”

“比大還是比小?”陳幸問。

陸仰的視線定在她的身上,說出的話十分隨意:“比大。”

“行。”陳幸接過骰子,隨手一扔,扔出一個四。

她看向陸仰,對方嘴角浮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,不像開心,但也不像不開心。

陸仰兩指夾起那個骰子,指腹摩擦過四點,往茶幾上輕輕扔去。

同樣也是四點。

陸仰淡淡地看著那枚骰子,不說話也沒其他動作。

“他這是什麽意思?”陳幸偷看了他一眼,心中默默吐槽,“裝高冷?”

“平局。”她先說,“互相說句真心話吧,簡單點好了。”

“隨便,你先。”他拽得不行,臉也臭得不行,和梁玉陽比起來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,“四年裏想過我嗎?”

陳幸微怔,嘴唇上下碰撞,慢慢吐出一個字:“嗯。”

怎麽可能沒想過。四年裏,她經常夢到陸仰,上一次夢到他好像是大三那年,她只是看到了一個和他相似的背影,回去便做了一個噩夢,夢見他結婚了。

她站在門外,感覺自己像一只小老鼠。

醒來之後就一直在想這件事,陸仰的臉一直呈現在腦中。

“好。”他抄起手,“你問。”

陳幸不知道問什麽,仔細地思考了一下還是被自己的想象力折服,無奈道:“你隨便說一句真心話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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